【逸真】君不语(十)

羽皇重生梗。羽皇的黄金鸡翅出现惹。我本以为十章以内能写完的……果然是个话痨……


第十章

风刃怒气冲冲地穿越层层宫门,行至羽皇寝宫时只见雨瞳木与两个宫侍站在朱红色殿门前,脸色僵硬的像蹲守大门的石像。摄政王拖着衣摆上前,雨瞳木瞧了他一眼沉默地推开门,待风刃进了屋后顺手合上门,抬抬下颚示意两个宫侍离开,自己则站在原地待命。

屋里摆了冰盆,还点了让人凝神静气的香,风刃靠味道便能知其一二。他有心病带出的头疼顽疾,三不五时烦闷不已,羽医曾给他开过此类熏香,如今身上都染了这个味道。风刃绕过屏风,见风天逸正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专注的没察觉到有其他人来。再细看,风天逸握笔的手竟有些颤抖。

风刃快步上前夺了笔摔在地上,按住风天逸不受控的手,却被那犹如火烧的热度烫的拧了眉道:“天逸,你这是在做什么?羽医呢?”

风天逸轻喘了几口气,抬头见了风刃竟笑了出来,“皇叔,你来了。”

“如无意外,我该是要展翼了。”顾不得被自己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皇叔,风天逸指着写了一大半的密折接着道,“若有意外,其上便是这些年来我所有的布置与退路……日后,怕是还要劳烦皇叔了,风家不能毁在我手里,羽皇之位……”

“天逸!”风刃打断风天逸的话,把人拖到床榻上,“你别说话,我让羽医过来看看。”

“皇叔……”

“你闭嘴!来人啊!”风刃发了火,高声喊道。

门外的雨瞳木听见声音赶忙打开门,裴钰正好带着成群的羽医赶来,涌进了寝殿里。上一回这幅情景还历历在目,风刃赤红了眼眶,朝一干规规矩矩行礼的羽医摆手,赶紧看人跪什么跪!

大夫们哗啦全挤在大床前,诊脉观色扎针,每一位大夫都如临大敌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小命。

裴钰阴着脸凑到摄政王身旁,低声报告殿外众臣聚集,以雪凛为首的部分朝臣不知从何知晓陛下病危的消息,道是前来关怀陛下。如今人羽两族大战一触即发,陛下展翼礼迟迟未办,现下又生了病,为了羽族内部不出乱子要求摄政王代为管理朝政。

风刃正拿风天逸写的密折看呢,听完报告不由冷笑道:“就凭雪凛?朝臣总道雪凛深谋远虑智多近妖。呵,瞧天逸这布局,才写了一半,他要想诛了雪家,如今怕只剩下个雪飞霜!”

裴钰迅速瞧了一眼,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只低着头等风刃的吩咐。

越看越心惊,风天逸掌握了泰半朝臣的命脉,还培养了自己的人。就算此时把雪家一脉拉下马,也能很快让底下的人上位。这些事,从他大病一场后便开始筹谋了。风刃捏紧密折,咬着牙吩咐道:“传令下去,就说陛下正展翼让他们都散了,违抗者,杀无赦。”

裴钰听闻“展翼”二字唬了一跳,往床榻那处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过去,风天逸依旧浑身燥热难耐,眼皮子耷拉着忍疼,哼都没哼一声。羽医们束手无策,伏在地上但求一死。风刃气笑了,这群老不修还学会以退为进。他不发一语上前探了探风天逸的额头,瞥见扭着头的侄儿耳后的星流花图腾,心下纳罕,还怀疑起了展翼这事儿也是风天逸谋划的。

风天逸疼的有点神志不清,说话的嗓音沙哑,“让他们下去吧。”

风刃没法儿,挥退一干羽医。

羽医院首不敢走,拉着雨瞳木的胳膊道:“雨大人,微臣观陛下面色,是否从正午开始便疼了?”

见雨瞳木点头之后院首跺了跺脚,“微臣在古书里见过,这瞧着像是要展翼,甭管是何机缘,陛下此时展翼正是好时机。可陛下这么忍疼,得捱多久哇?!”

雨瞳木皱着脸,“那、那怎么办?”

羽医院首行了个额礼,道:“劳烦雨大人禀明王爷,微臣同其他羽医们回去寻法子,让陛下千万别再忍着疼了。”

雨瞳木瞧着院首抖着胡子小跑的身影,憋不住笑,可一想起主上还在榻上痛不欲生脸又拉下来了。

霜琴阁,白庭君已然醒来,正瞪着羽还真激动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羽还真颔首,指着白庭君手心说道:“若这真是机枢前辈给你下的蚀骨钉,我能解,但需要时间。”

原来,机枢为了保护身为星流花神托生的女儿,担心白庭君是星流花神命定的恋人,便给白庭君下了蚀骨钉,让他触碰不了易茯苓。星流花神觉醒,对羽族与人族都有莫大的好处,她洒下的星流花粉能让成年羽人展翼也能使天空城升空。可星流花神一旦觉醒,与命定恋人相遇亲吻后便灰飞烟灭,他们注定相爱却始终不能在一起。花神阴佩会附在星流花神托生之人身上,而阳佩则是附在她命定恋人身上。阳佩的主人即是花神的恋人也是被托生之人的灾星。

“星流花图腾?”羽还真皱着眉毛,指着易茯苓耳后问道,“苓姐姐这个吗?”

“是。”

羽还真扬起下巴指着自己的印记道,“我也有,半朵。”

白庭君被羽还真的话砸了个懵,“半、半朵?”

雪飞霜急坏了,掰着弟弟的下巴看,“我家还真是个男孩子!这怎么回事?!花神不是姑娘吗?祸害苓儿还没算,还真这是……”

“飞霜你别急,当初我逃离霜城时遇到了还真,也许是那时出了问题。”易茯苓赶紧安慰道,虽然她也觉得奇怪。

羽还真抓住雪飞霜的手,又问:“阳佩找到了吗?把它弄坏行不行?这样谁都不会有事。而且我相信主上不会为了能让羽人展翼为难苓姐姐的。”

“找到了!”白庭君听羽还真这么一说以为他有办法,伸手一摸时脸又白了,“……不见了,怎么会?!”

雪飞霜瞧着羽还真的表情,捏了捏他的脸问道:“还真,你知道些什么?”

羽还真叹了口气,道:“别找了。”

白庭君急得不行,“阳佩在我身上有段日子,它没附在我身上代表我不是星流花神命定之人!如果它找到了主人,那苓儿的灾星就出现了!”

“如果你落的那块玉是花神阳佩,它已经附到了主上身上,你要刺王杀驾吗?”

白庭君张大了嘴,“风、风天逸?”

“你中蚀骨钉时日太久,能解但过程十分痛苦,需要刮骨换髓。”羽还真忽然站起身,手背顶着下颚的半朵星流花图腾道,“先让姐姐找齐材料和辅助的大夫……还有,主上他,不是灾星!”

白庭君看向一直都软软糯糯又乖巧的羽还真突然大声说话,懵了半刻才猛然解释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命格这东西也说不准,对不起我……”

羽还真抿抿嘴,扔下一句铿锵有力的“主上不是灾星”扭头跑了,留下一干人目瞪口呆。

易茯苓推了一把白庭君,嗔怒道:“庭君哥哥你会不会说话?!”

“我、我那不是担心因为命格你就……”

易茯苓瞪他,“我与羽皇陛下之间恪守君臣礼仪,就算对他有心那也是受了花神的影响,你要是嫌弃我直说,我不会有半点怨言。”

“苓儿,我……”

雪飞霜没拦住羽还真正担心,差人去寻。回来见易茯苓与白庭君没有因为花神阳佩附身风天逸之事产生嫌隙,微微笑了,“还真小孩子气性,你们可别同他计较。”

白庭君忙摆手,“哪儿能啊!是我说错话了,抱歉。”

易茯苓很是愧疚,“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还真生气呢,他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飞霜。”她上前握住雪飞霜的手,又道,“如果这就是天命,那我无话可说,至少我还有庭君哥哥。可还真与我同为花神命格,与羽皇陛下又亲近……飞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雪飞霜如遭雷击,她愣愣的缓缓点头,难怪天逸不让还真进宫……她该担心的不止是易茯苓,还有风天逸与弟弟羽还真。命格是什么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亲近的人,会因为天命,消失在这个世间。

雪飞霜跑到院子里,握住向从灵的胳膊,“还真呢?找到了吗?”

“他躲过羽卫跑了,我已经通知了瞳木。郡主你别急,还真当是去看主上了,主上吩咐过,瞳木知道该怎么做。”

“那天逸……”

“主上……不是很好。”

雪飞霜红了眼眶,“你陪我坐一坐吧,我现在很乱。”

向从灵犹豫了片刻才敢点头答应,“好。”

羽还真知晓霜琴阁羽卫们的方位布置,趁着漆黑的天色从死角离开。宫门口领着人巡视的杜若飞见到他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挨不住羽还真祈求攻势只能带着人偷偷进了祁阳宫,被雨瞳木踹了一脚。月云奇办事归来,大老远见着人了扭头就跑,生怕被逮住了回头被主上治罪。

雨瞳木正为难呢,摄政王做主把人带进了门。榻上疼的浑身汗津津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羽皇陛下神思恍惚间竟还能认得出人,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出去!”

羽医院首熬了药放凉了亲自端来,差点被这吼声吓得摔了碗。羽还真上前把药碗拿走,神色从容道:“我来给主上喂药。”

风刃瞧着羽还真通红的眼眶,亲自合上了门。

羽还真走到风天逸身边,喂他喝下药,哽咽道:“主上。”

“出去。”

“我不走!”羽还真蹲坐在塌下看他,“我只有你和姐姐了,小哥哥,我不走!你别赶我走……”

风天逸伸手颤颤巍巍地抹掉他眼角的泪,“还真……”

“你别赶我走!”

羽还真忍不住抱住人,怀里如同抱了个火球,烫的惊人。他像小动物一样在风天逸颈边蹭了蹭,轻声道:“小哥哥,你疼就咬我,我不怕疼。”

风天逸轻笑,笑的时候喷出的灼热气息扫在羽还真的肩膀上,“明明小时候生病扎针都疼的把脸皱成了包子,唔……”

听见闷哼,羽还真抱得更紧。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后药起了作用,风天逸没了神志,开始会喊疼,絮絮叨叨一些自己的过错。羽还真不想听,他按不住风天逸,急得眼泪聚在眼眶里不敢掉,最后咬了咬牙扑到风天逸怀里紧抱不放。

风天逸挣扎了半个时辰,终于在羽还真“小哥哥”的呼唤声里,展开了金色的羽翼。

屋内金光大盛,风刃心中一喜带着裴钰与雨瞳木推门进去。寝宫外站了不少人,他们瞧见浮在半空中伸展金色羽翼的羽皇陛下,纷纷伏地行了大礼。

风天逸怀里还抱着个人,他扇着翅膀落了地,感觉到羽还真的双手在他翅膀伸出来的地方按住,触摸他生出来的翼孔,掌心冰冰凉凉的。他低下头,望见羽还真仰起脸笑,听他说:“小哥哥的双翼是金色的!”

上辈子昙花一现命运弄人浑浑噩噩,风天逸到死都参不透自己的本心。这辈子本想做个独行之人却还是栽了,只这一双装着整个蓝天的眼,便让他心甘情愿落入无尽深渊。

说不得,不可说。

君可论万言,不可妄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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